Page 63 - 《应用声学》2024年第1期

第 43 卷 第 1 期 吕士楠： 辨析声调的标度和归类方法 ——纪念赵元任先生标调理论发表 100 年 59

以将笛声的音高变化记录在事先标有五线谱音调
0 引言 调阶的记录纸上。

言语的基本结构包括词汇和句法两部分。在语
言分析和归纳中，词汇和边界可以通过一套区别特
征在音段底层输入项目中做出标注。而且，词汇是
T T
有限的，也已得到较为成功的处理。而句法，即音系 K K
规则，是当前语言学关注的热点。近来人们十分关

注乔姆斯基的语言学理论。他强调言语中的重音分
J J T
T
配，创造性地提出用以构建言语音高重音轮廓的生 c c a f S
c B d C
成转换循环理论 [1] 。因此，音高的标度成为言语研 A G
F
究的焦点之一。早在乔姆斯基提出英语的声音模型 D E
C
近半个世纪前，我国语言学家赵元任、刘复和白涤洲
等已经关注到音高的标度问题。除了音高在普通语 [2]
图 1 赵元任先生的音高测量装置
言学中重要地位外，还由于汉语是一种声调语言，为 Fig. 1 Mr. Zhao Yuanren’s pitch measurement
音高的研究提供了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，汉语声调 device [2]
研究成绩斐然。赵元任先生在1922年对汉语声调进
实验时要求被试反复聆听实验样品的字调，听
行了音高测量，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声调 “五度标调”
准了，并牢记于心。然后开始在K 处吹笛发声，通过
法。他提出将音域在对数坐标上四等分后，标为 1、
进退活塞，使笛声确似人发的字调的声音。这时得
2、3、4、5 五个调值，即众所周知的、在国际上享有盛
到画在纸上的曲线就是那个字调的音高曲线。将它
誉的声调“五度标调”法。赵元任先生根据实际标调
改画到平常的五线谱上，如图2所示 [2] 。
结果将北京话的四声的调值归结为阴平 5-5、阳平
3-5、上声2-1-4、去声5-1。随后，1934年，白涤洲先生 Ӓ̛ ᫻ࣱ ᫺ࣱ ᠶ ԝ
提出将说话人的音高音域等分成 5段，由低到高，将
第一段中的音高称为 1 度；第二段为 2 度；第三段为
3度；· · · ，提出一种声调值“归类”的计算方法。 图 2 赵元任先生测得的北京话四声音高曲线 [2]
Fig. 2 Mr. Zhao Yuanren measured the four
本文旨在介绍老前辈的声调研究成果，为赵元
voices of Beijing dialect pitch curve [2]
任先生的五度标调法补充一个计算公式，以全面彰
显赵元任先生声调理论的要义。本文对 “标调” 和 在此基础上，赵元任先生提出了五度标调理论：
“归类” 两种汉语声调五度标调法做出辨析，指出 每一个标调字母由一条垂直的参照线构成，其高度
“标调” 比 “归类” 更科学，即更符合言语实际过程， 为n，附着一条表示声调的简化的时间音高曲线，全
和更适合语言研究和言语工程技术上的应用。 程等分为 4 段，这样就有了 5 个点，编号为 1、2、3、4、
5，分别对应于低、半低、中、半高、高 [3] 。
1 汉语普通话声调调值的“五度标调”法 按照这个声调五度制的理论，可以将声调调值
D 的计算公式表示为
赵元任先生是一位语言和音乐天才，审音和辨 lg f x − lg f min
D = 1 + × 4, (1)
音的能力远超常人，能说多国语言、多种汉语方言， lg f max − lg f min ,
而且他还是一位研究自然科学出身的语言学家，精 其中：D 的单位为度；f x 、f max 和f min 分别表示音高
通自然科学哲理和掌握科学仪器实验方法。1922 的测量值、音高域的最大值和最小值，单位 Hz。取
年，赵元任先生发表了世界上最早的汉语声调科学 对数是因为音高感知与基频的对数成比例，这是在
测量结果 [2] 。图 1 是他设计的实验装置 [2] 。图中 T 音乐中早已为学术界普遍接受的结论。“ ×4” 体现
是一个笛子；K 是吹音的口子；S 是活塞，上下移动 标度理论中“全程分为 4段”的核心思想；“1+”表示
S，可以改变笛声的音高；C是与活塞联动的笔尖，用 基数是1。